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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41年经济学哲学手稿

来源:经济学 时间:2021/3/31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也叫《巴黎手稿》,是马克思在巴黎撰写的)它被称为马克思的思想秘密和诞生地。但是这部手稿发表时间却非常晚,是于年用德文和俄文同时发表的,同年发表的还有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德意志意识形态》(该书撰写于年)。《德意志意识形态》与《年经济学哲学手稿》有所不同,马克思和恩格斯一直都很在意《形态》这本书,并且一直放在手边,一直想把它发表。但是《手稿》只有很少人知道,据说,恩格斯都不太清楚马克思在年8月至11月这段时期究竟在做什么,梅林在写《马克思传》时也表示不太清楚,因此这部《手稿》鲜为人知。直到年《手稿》正式发表,在当时的思想界和学术界引起了巨大轰动。原因在于,马克思在年酝酿的手稿首次问世,学界试图重新对马克思的思想,特别是对其哲学思想进行新解释的各种方案层出不穷。另外,在20世纪初,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整个西方世界正在经历着重大变化。

马克思的《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一经发表,被视为是马克思的又一次重新降临。在此之前,关于马克思哲学思想起源的阐述,以往人们都不太熟悉,只有恩格斯在晚年著作《路德维西·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中记录了马克思笔记里的关于“费尔巴哈的十一条提纲”,恩格斯根据当时情况对《提纲》做了若干修改,并且把它作为附录发表出来。这个提纲发表之后,学界都依据这个提纲来理解马克思哲学。当时,学界对马克思哲学思想中诸如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等以及《政治经济学批判》的源头都不太清楚。可以说,《手稿》的发表弥补了马克思思想发展史中一个关键性的空缺,《手稿》对于重新理解马克思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事实也是如此,重新解读马克思变成了一种思潮和一个运动,西方马克思主义的进一步发展在很大程度上与《手稿》有关。

依据此前文献著作给学界留有的印象,马克思主要是一个政治家和宗教批判家。比如莱茵报时期,马克思撰写的论文大多属于政论,《评普鲁士的书报检查令》《关于陵墓盗窃法的辩论》等。在《德法年鉴》时期,马克思主要是对黑格尔法哲学进行批判。很明显,马克思在当时就是费尔巴哈主义者。然而,马克思自己的哲学从什么地方开始起源,这种起源包含怎样的思想动向,学界一直不太了解。这个环节非常重要,却一直埋没在历史的尘埃中。可以想象,《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一经发表,成为学术界,特别是在马克思思想史的研究中是值得纪念的一件大事。马克思在《手稿》中讲道“精神现象学是黑格尔哲学的秘密和诞生地”,那么可以认为,《年经济学哲学手稿》是“马克思思想的秘密和诞生地”。

年发表的《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同时出版了两个版本,分别是德文本和俄文本。比较而言,德文版翻译得一塌糊涂,俄文版则比较优秀。此后沿用的《手稿》版本几乎都是俄文版翻译过来的。当时东德和前苏联都在做这方面的研究工作,这两个版本之所以有如此大的差距是因为两国对待本文工作的态度差别。(实际上,马克思的手稿是很难辨识的,几乎是只有恩格斯一个人可以认识马克思的字迹。恩格斯晚年本来打算写自然辩证法之类的著作,但是他把马克思这位老朋友的遗稿、遗作、札记、笔记等整理工作全部承担下来。恩格斯当时也没有办法。当时德国社会民主党可以分担这个工作,但由于马克思的手稿太难识别了,没有人能够胜任这项工作,所以恩格斯不得一次次放下自己的工作,把《资本论》的第二卷、第三卷以及《剩余价值学说史》等著作统统亲自来整理)。前苏联的“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研究院”投入了很大人力和物力来做马恩的文本研究,其主要负责人是梁赞诺夫,他们在这方面有非常扎实的基础,并且当时有两位非常著名的马克思笔记鉴别专家。(现在中央编译局也在找能够识别马克思笔记的专家。)马克思还有大量的手稿尚未译出和出版。现在德国几乎无力来承担这项工作,由于每年经费极其有限,以至于他们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相关的历史文献整理工作开展得极为缓慢。德国人把一部分工作分给荷兰人,一部分给了日本人。事实上,我们国家也希望能够培养出一些研究者,包括对马克思笔记识别的研究者。当然,这个培养过程很艰难,也很耗时间。优势是我们国家有很优越的研究条件支持。几年前清史研究工程国家给了两三个亿,后来《大藏经》《儒藏》都投入了几个亿。如果把马克思恩格斯的文献识别工作转到中国来,我想国家投入几个亿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卢卡奇也曾在“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研究院”工作。如果说能为《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寻找一位文本整理专家的话,卢卡奇位居世界第一是应该没有质疑的。第一,卢卡奇是当时顶尖的黑格尔哲学专家。《手稿》中就有特别多牵涉到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和他青年时期的作品内容。卢卡奇还专门写过《青年黑格尔》的思想史著作。第二,卢卡奇对马克思思想,特别是马克思早期思想有非常深入的研究。卢卡奇在年出版了《历史与阶级意识》,这本书被称为20世纪“马克思主义的圣经”,也是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奠基之作。

卢卡奇在研究马克思整个思想发展史时提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观点,他认为在马克思早年思想的形成阶段有一部分思想和理论空缺,这部分空缺没有文献佐证,但是它一定是包含在马克思整个思想体系之中的。卢卡奇给这个阶段称为“物化理论”阶段。卢卡奇主要是从《资本论》的“商品拜物教”的相关论述中推导而出的。卢卡奇推测马克思的“物化理论”思想被历史淹没掉了,这一阶段就在年左右。后来梁赞诺夫把《手稿》的影印本给卢卡奇看的时候,可以想象卢卡奇有多欣喜若狂。《手稿》中的确证实了卢卡奇的推断。当时卢卡奇境遇很糟糕,受匈牙利政治影响,他只能待在“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研究院”做一些研究工作。卢卡奇拿到《手稿》之后就马上就参与到《手稿》的整理工作中。

当时还碰到一个棘手的问题,手稿识别专家也有解决不了的问题。马克思的手稿放置得时间越长,就越容易发生变质。某些印有单词的纸张被虫咬了,有些地方被水湿了,可能一个单词只剩局部字母,就需要猜测原文是什么,(有点像我们考古学界猜甲骨文)世界上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够猜这个字。这些任务都由卢卡奇来做。到后来有一些话句都读不通,很多草稿字迹都是乱猜。所以《手稿》编辑、整理和出版都更迭了很多修订版本,但其中总体框架、程序和成果都是基于俄文年版本而确定的定本。(未完待续)复旦大学公开课,吴晓明主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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